提問環(huán)節(jié)

觀眾：十年前我們在國際上的聲音還比較小，有理說不清、說了也傳不開。十年后的今天，我們作為一批網(wǎng)絡原住民為我們的國家發(fā)聲的時候，有哪些力所能及的、有價值的、容易傳得開的事情呢？

張維為：做一點自我推介，復旦大學中國研究院是國家高端智庫試點單位，試點很重要的方面就是中國話語的研究、資政、傳播，實際上我們做得還不錯，現(xiàn)在有理說得出來了?！哆@就是中國》這個節(jié)目解決了傳不開的問題。

現(xiàn)在證明通過我們十來年的努力，在國內(nèi)已經(jīng)傳得非常廣了，這個節(jié)目現(xiàn)在影響也很大，影響力也在擴展到海外去。周恩來總理當年在重慶的時候就是很小一個團隊，但他可以對付整個國民黨的宣傳機器，西方記者對找他趨之若鶩。他自信自己代表著中國的未來，代表著真相和真理，就靠這個自信心還有巨大的人格魅力。我們也是非常坦蕩的，隨便什么媒體記者采訪，我們都開放的。

過去不敢談人權，現(xiàn)在我可以很自信地談，過去民主不敢談，現(xiàn)在民主可以很自信地談。實際上隨著中國的崛起，西方對中國話語的圍剿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加厲害，但這不是壞事情，這是必然要經(jīng)過的一個階段。我們感到最高興的，就是通過這次疫情防控，我們?nèi)嗣窠?jīng)歷了又一次思想解放，我們的年輕一代真的開始平視乃至俯視西方的一整套的制度安排。

“在我的生長環(huán)境里，愛國和國旗合影以前會覺得不酷，”一位中國網(wǎng)友在談到年輕人的愛國熱情時寫道?！艾F(xiàn)在不一樣了?！保▓D源：紐約時報）

范勇鵬：對，我覺得中國發(fā)展到今天這個狀態(tài)，我們年輕人在網(wǎng)絡或者海外講好中國故事，其實已經(jīng)很容易了。第一，就把你真實的生活原汁原味地講給別人，通過現(xiàn)在各種各樣的媒介形式，比如短視頻、自媒體把它傳播出去，就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一個事情。第二，對于西方一些攻擊、誣蔑、抹黑中國的東西，我們年輕人應該有一種自覺性擔起這個責任，在國際上發(fā)聲。

最后一點，我們年輕人現(xiàn)在眼界開闊、知識豐富、外語好，在一些外語平臺上可以更多地去和別人辯論。比如現(xiàn)在很多社交媒體下面大量的回帖印度人比例特別高，為什么？因為印度人的英語可能比較方便，我們的年輕人在里邊相對少。我覺得讓我們的意見通過這種評論、辯論輸入到各種國際主流或非主流的社交媒體的跟帖評論里，表達出我們的聲音，很多東西就很自然地流淌出去了。

張維為：范老師前面講到印度。我們最近看到一個公開的研究報告，印度通過特殊的安排做了大量虛假的所謂智庫和媒體，基地在歐洲，造了大量的謠言，主要是反華和反巴基斯坦，很多是英文的，也有不少中文的。通過印度自己官方的一些比較大的新聞社播一下，就洗白了，然后繼續(xù)病毒式地擴散。

這些都是我們互聯(lián)網(wǎng)斗爭中需要注意的。網(wǎng)絡斗爭是我們?nèi)粘Ｉ?、國際傳播中不可避免每天都會碰到的。5月份臺灣兩次大停電，罵共產(chǎn)黨、罵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帖子少了很多，就知道背后臺灣的網(wǎng)軍是誰在操作。

主持人：在一些非常關鍵的問題上，其實我們的年輕人是敢于斗爭的，而且他們的斗爭也是嘻笑怒罵各種方式都有，張老師說現(xiàn)在其實已經(jīng)是西方的話語體系圍剿中國最厲害的時候，但我們還是看到年輕人的淡定。也希望大家越來越多、越來越積極地參與這種斗爭，不要害怕。

觀眾：美國現(xiàn)行的政治制度其實是一種前工業(yè)時代的政策設計，明顯已經(jīng)落后于當今的生產(chǎn)力發(fā)展，又囿于它自己本身強力的路徑依賴和既得利益集團的把控難以改變。在未來，我們?nèi)绾瓮ㄟ^政治制度設計來完成中國自我的不斷革新，避免美國今天今時今日的這種困境呢？

張維為：我總覺得政治制度要進行國際比較，和西方制度相比我們是比較自信的。我們有道和術的關系，制度本身是術，它上面有個道。黨的代表大會一定要瞻前顧后全部看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地方要修訂一下、改變一下，制度要與時俱進一點。根據(jù)國家治理質(zhì)量進一步地提高，覺得需要進行改革我們就改了。所以我覺得有這樣一種制度安排，從人民的整體利益出發(fā)，實事求是，還有道在指引，有一批久經(jīng)考驗的領導班子議政，再廣泛聽取網(wǎng)上各種各樣老百姓的意見，所以我們改革余地要大得多。

范勇鵬：我們討論一個制度到底有沒有過時，其實要討論的是兩個方面。一個方面是它的原則和道，另一個方面就是它具體的制度設計和政策框架。一個好的道不管在什么時代都是好的，比如以人民為中心永遠都不會過時。所以我要講的是美國最大問題不在于它的制度是前工業(yè)化時代的制度，而在于它制度的道本身是服務于資本權貴集團的，這個問題鎖死了制度演進的方向。

在美國歷史上改革也很多，比如歷史上民主黨推動很多有利于勞工、少數(shù)族裔的政策，但不符合美國制度的道，所以改著改著就發(fā)現(xiàn)阻力越來越大，最后撞到南墻改不動了。有些改革是符合這個制度的道的，結果越改這個國家就越完蛋，越改它內(nèi)部的斗爭、貧富分化就越嚴重。所以如果一個制度的道出了問題，想改進它就會遇到強大的阻力。想不斷地回歸這個道，社會就會不斷產(chǎn)生各種新的問題來給這個制度提出挑戰(zhàn)，所以美國現(xiàn)在面臨的就是這樣一個改革悖論，是非常困難的一個前景。

觀眾：我在網(wǎng)上看到一些數(shù)據(jù)說目前中國GDP、財政開支、軍費開支等很多領域都排在全世界第二位，中國又在出口貿(mào)易額、國內(nèi)市場消費額、中國大學生人數(shù)，還有中等收入人群的規(guī)模方面，排在世界第一位。但是中國在全球話語權、全球影響力、全球貨幣金融、國際組織參與度等方面卻落后了很多，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要實現(xiàn)話語權和參與度的提升，我們急需做些什么？

張維為：中國總體崛起得相當快，我們對實體經(jīng)濟蓬勃發(fā)展還是感到非常自豪的。話語權是個問題，確實這么多年來我們講韜光養(yǎng)晦，但是西方一直進行話語斗爭，樹欲靜而風不止，所以現(xiàn)在我們要補這個短板。我想現(xiàn)在是一個很好的時機，我們可以做得比較好。

范勇鵬：首先我要提醒大家，制度一定不是個中性的東西，在人類歷史上不存在中性的制度或者法律，都是有人來制定的，誰制定肯定有利于誰。

張維為：其實你提到金融部分和國際組織部分嚴格講不完全算軟實力，恐怕有點歷史原因。國際組織里歐洲人、美國人進去得早，現(xiàn)在都在非常高的職位，中國人新進去再到比較高的職位還要很多時間，我覺得這個不是太重要的。金融部分是因為我們對資本市場的開放一直保持比較謹慎的態(tài)度，我覺得是對的，很多金融指標發(fā)達不一定是好事情，因為很多是虛擬、投機的經(jīng)濟。

范勇鵬：我們采取的方法是不如另起爐灶。所以我們搞亞投行、很多新的國際機制，就是為了能夠發(fā)揮出中國以及新興經(jīng)濟體的影響力。有一些金融方面的國際機制實際上是會給國家?guī)斫鹑跒碾y，會掠奪財富。有些東西我們沒有必要急于打開大門去參與游戲，可以等到自己足夠壯大、足夠有經(jīng)驗后，來建立自己的一套國際機制。辯證地看，針對不同的國際機制，要有不同的應對方法。

北京朝陽區(qū)天辰東路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總部大樓（圖源：新華網(wǎng)）

張維為：我來補充一句，如果沒有自己話語體系，你做對的可能被人歪著講，說你做錯了。比方我們的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制度，很好的制度，但他們說你的制度是錯的，必須加入主流文明。用自己的話語把它說得清清楚楚、實事求是，其實是他的制度出了很大的問題。

主持人：對，如果我們沒有自己的話語體系，就只能被動地被別人下定義，用別人的概念解釋自己，用張老師的話說這就要出大問題。構建中國話語體系要很多人參與，不光學者、專家，每個普通人都可以發(fā)揮作用。所以最后這句話送給大家，歡迎大家一起來構建中國話語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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