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槍王代理連隊指導員

■解放軍報特約記者 王鈺凱

二級軍士長陳明在練狙擊。程燁 攝

300個氣球從靶壕中隨風飄出，四散開來。紅色的氣球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陳明端起狙擊步槍，瞄準目標、扣動扳機。5聲槍響，5個紅氣球應(yīng)聲而破，挑戰(zhàn)成功。

在央視《挑戰(zhàn)不可能》節(jié)目中，陳明的狙擊挑戰(zhàn)因同時涵蓋立姿瞄準、運動目標、識別射擊等高難度內(nèi)容，一度被戰(zhàn)友們認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近1000公里外的北京，主持人撒貝寧通過視頻連線向陳明表示祝賀。評委席上，董卿接連用了“嘆為觀止”“百步穿楊”等詞感嘆。

或許，主持人和評委的判斷還不足以從軍人角度證明槍王的實力，且看我們的主人公陳明還創(chuàng)下過哪些“戰(zhàn)績”——

2013年全軍特種部隊大比武，陳明是來自全軍10多支參賽隊中唯一的士官教練員；

2018年士兵職業(yè)技能鑒定，陳明成為陸軍唯一考取高級狙擊技師資格的士兵；

2019年陸軍“狙擊精英”集訓，用有效射程600米的某型狙擊步槍射擊1000米外的目標靶，陳明是唯一5發(fā)5中的狙擊手……

2021年初，記者奔赴雪域高原，在一處軍事基地內(nèi)，見到了傳說中的陳明。

這位第76集團軍某旅的二級軍士長，放在兵堆里毫不起眼。我們本來好奇的是陳明如何成長為一名狙擊槍王。到了這兒，卻被他的另一個身份吸引——入伍20年來，陳明第一次脫離狙擊手的身份，代理了連隊指導員。

一名高級士官能當好連隊指導員嗎？

帶著這樣的疑問，記者走進了這名槍王的跨界“生活”——

去年7月，陳明開始擔任代理指導員。他比以前更忙了。連隊的大事小事需要他操心，狙擊集訓隊的訓練也需要他兼顧。采訪間隙，他兩次走出房間安排臨時工作……

代理指導員，對陳明而言，這又是一次“挑戰(zhàn)不可能”。去年一年，或許是陳明軍旅生涯中摸狙擊槍最少的一年。從狙擊槍王“跨界”成為連隊指導員，有人感到不可思議，但更多的戰(zhàn)友認為這事發(fā)生在陳明身上也合情合理。

為什么選擇陳明？代理指導員的這幾個月，陳明經(jīng)歷了什么？他和其他指導員之間，有什么不同？陳明狙擊生涯中的這段“中場戰(zhàn)事”，或許就是答案。

狙擊槍王的“中場戰(zhàn)事”

陳明在訓練場給戰(zhàn)友們講解狙擊技巧。程燁 攝

意料之外與情理之中

最初接到代理指導員命令時，陳明非常意外。一方面，他是訓練骨干，按理說應(yīng)該代理連長；另一方面，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自己的連隊。

去年7月，陳明組織完戰(zhàn)區(qū)陸軍狙擊手集訓，匆匆趕到第76集團軍某旅的高原駐訓點。這個時間，比連隊參加駐訓任務(wù)晚了整整1個月。這個駐訓點，距離連隊駐扎區(qū)域還有1天行程。

作為連隊最老的兵，想到戰(zhàn)友們在海拔更高、更艱苦的地方堅守，陳明希望盡快加入隊伍。

當晚，陳明向旅長報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急。”旅長對這個已經(jīng)38歲的老兵說。

第二天，陳明接到通知：到三連報到，代理連隊政治指導員。

陳明很吃驚：在旅隊的歷史上，還從未出現(xiàn)過士官代理指導員的情況。

陳明歸隊心切，本不想去，但他必須服從命令、服從大局。于是，陳明成了三連代理指導員。

陳明覺得意外，在營長張奇看來，卻是情理之中。

2018年，張奇和陳明一同帶隊參加“鋒刃-2018”國際狙擊手射擊競賽。賽后，陳明將22天參賽過程梳理回放，寫了15000余字的書面總結(jié)，改進了31條狙擊手訓練的具體做法，最終被旅機關(guān)匯編成冊。

“我認為陳明完全可以勝任指導員的崗位?！睆埰嬲f，“他不僅有很強的總結(jié)與教學能力，還很會給集訓隊隊員做思想工作?！?

一次集訓，教練員三番五次地教動作，一名下士就是做不好，急得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甚至產(chǎn)生了退出的念頭。

陳明想了個辦法，每打完一槍，他就帶著下士跑到靶紙前，觀察彈著點位置，并用直尺測量彈著點之間的距離，以便糾正狙擊動作，使彈著點分布更集中。一個來回是1200米。下士嫌麻煩，但看到比自己年長十多歲的陳明還在堅持，只能繼續(xù)練。

一聲槍響，一個來回。當頭頂?shù)奶柭湎律?，漫山遍野的駱駝刺扎滿褲腿，下士終于熟練掌握了動作要領(lǐng)。

作為全旅最優(yōu)秀的狙擊手，陳明幾乎每年都會帶集訓隊。集訓隊里，隊員情況各不相同，陳明總能找到合適的方法應(yīng)對。

“尤其是在生活的細枝末節(jié)中，陳明將每個人照顧得很好?！毕率筷憱|坡說，“吃飯時，他每次都是最后一個吃……”

對于為什么用士官代理指導員，該旅領(lǐng)導解釋：因為任務(wù)需要，旅隊臨時成立了3支執(zhí)行專項任務(wù)的連隊。在安排連隊主官時，空缺一個指導員崗位。“如今士官的作用越來越重要，我們想讓士官試一試?！痹撀妙I(lǐng)導說。

同時，該旅領(lǐng)導提到前不久的一次蹲連住班活動。陳明是連隊士官支委，常年列席連隊黨支部會議。當時，政委問陳明：你認為帶連隊的關(guān)鍵是什么？

陳明回答：“以連為家。當連隊建設(shè)與官兵成長同頻共振，官兵能從中獲得存在感、歸屬感，連隊就能建設(shè)得像家一樣好?！?

政委認為，個別連隊干部之所以和士兵有隔閡，往往是因為出發(fā)點和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士官代理指導員，可以同時站在主官和士兵兩個角度思考問題，成為連隊官兵之間的一條紐帶。

加上官兵們普遍對陳明比較認可，綜合考慮后，旅黨委決定讓陳明代理三連指導員。

20年的狙擊生涯中，陳明前前后后經(jīng)歷過12任指導員，他有著一套自己的方法。關(guān)于能不能帶好連隊，陳明表示“有信心，也有壓力”?！盁o論最終結(jié)果如何，我都會像練狙擊一樣全神貫注、全力以赴?！标惷髡f。

“發(fā)光”的子彈與連隊的“靶心”

休息時，陳明喜歡和三級軍士長張華杰，在連隊活動室乒乓球桌上切磋一下。

張華杰擅打旋球、吊死角。陳明不同，他習慣先防守，然后瞅準機會，突然發(fā)力，用一記強力扣球直擊對方防守漏洞，結(jié)束比賽。

“我覺得打乒乓球和練狙擊是一樣的?！标惷髡f，耐心蟄伏后發(fā)起必殺一擊。

有戰(zhàn)友說，陳明達到了狙擊手的一種境界：人槍合一。即使狙擊槍不在手中，狙擊的思維方式也早已刻到他的骨子里。代理指導員之初，他就遵循了狙擊的邏輯方式——尋找并解決連隊的“靶心”問題。

三連是一支臨時組建連隊。全連不到100人，來自近20支建制連隊。人員多、流動快，是連隊最大的特點。

為此，陳明定下一個目標：做好臨時人員的思想工作，讓每個來到三連的戰(zhàn)友都能有所收獲。

上士邵明晨曾在陸軍“特戰(zhàn)奇兵”比武賽事中獲得過格斗比武第一名。自幼習武、性格粗獷的他，素有“倔牛”之稱，曾因思想一時轉(zhuǎn)不過彎，當眾頂撞新兵班班長。很多人都把他當“刺頭兵”。

按照一般想法，臨時連隊只求“刺頭兵”別出事就好。陳明并不這么看，他讓邵明晨當骨干、帶隊伍?！跋胍敽霉歉桑偷帽浦约喝谌霊?zhàn)友中?！标惷髡f，這招很快有了效果。一次高原考核，6個特戰(zhàn)課目連貫實施，重點檢驗全班的團隊配合能力。經(jīng)過一整天比拼，邵明晨所帶的班最終取得了團體第一名。

這些年，陳明帶教過的狙擊手數(shù)以千計。對他而言，每個士兵都像是一個密碼盒，需要他去“解鎖”。

一次，陳明發(fā)現(xiàn)一名中士多次違規(guī)使用手機，便暫時將其手機沒收。不承想，這名中士隨即稱“病”壓起了床板。

于是，陳明拉著中士去操場聊天散步?！捌鋵嵤俏遗闼！标惷髡f，他和中士天南海北什么都聊，但不白聊，同時也治“病”。幾次“聊”下來，中士利用新聞點評的機會，主動在全連官兵面前承認了錯誤。

幾個月下來，陳明發(fā)現(xiàn)思想政治工作與狙擊的不同：練狙擊，命中目標的瞬間即結(jié)束，但思想政治工作是一個持續(xù)解決問題的過程。

上等兵唐博是個兩頭冒尖的士兵。在才藝方面，他擅長主持、配音、歌唱，是基層難得的文藝人才；但在自我要求方面，就有些“松松垮垮”。

與唐博幾次談話后，陳明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唐博行事懶散，缺乏毅力。自己雖然想改，卻總堅持不下去。

于是，陳明跟唐博講起了自己練狙擊時的故事——

陳明是左撇子，但狙擊槍的拋彈口在右側(cè)，如果用左手扣扳機時，彈殼會打到嘴唇或者臉部。陳明便通過右手拿筷子來訓練自己。剛開始，他夾不穩(wěn)，經(jīng)常把菜掉在地上。連隊開飯速度很快，陳明有時連肚子也填不飽，但他堅決不換手?！氨仨殘猿郑@個問題改不掉，就成不了一名好的狙擊手?！?

現(xiàn)在，不管是拿筷子還是扣扳機，陳明都是用右手。幾乎很少有人知道，“槍王”竟是個左撇子。

受陳明的影響，唐博開始嚴格要求自己。在年底的士官選晉中，唐博得到大家認可，順利晉升為士官。

“思想政治工作雖然有時不能立竿見影，但越干越有意思。”陳明說，“看到用心培養(yǎng)的戰(zhàn)友逐漸成長，我特別欣慰、開心?！?

關(guān)于教育，20年的軍齡給了陳明足夠底氣。他喜歡用自己親身經(jīng)歷的故事來引導官兵——

面對比武失利的官兵，陳明和他們分享自己的遺憾：年輕時，陳明因過了年齡，錯失“提干”機會。但他沒有氣餒，用自己的堅持在狙擊領(lǐng)域持續(xù)“發(fā)光”。

面對已有子女的士官，陳明和他們分享女兒的故事：陳明稱女兒為“我的茜茜”，他會帶女兒去參加戶外活動強健她的體魄，用科學方式培養(yǎng)她的專注力。

面對入伍不久的新兵，陳明和他們分享父親的故事：父親本就不茍言笑，母親離世后，他更加沉默寡言。最近的一次見面，陳明給父親播放了自己參加《挑戰(zhàn)不可能》的視頻。父親看完后笑得像個孩子，對陳明說：“你要好好干，你好我就好。”

當狙擊手時，陳明想當一枚“發(fā)光”的子彈，他10余次參加國內(nèi)外重大狙擊手比武競賽，6次榮立三等功。當指導員時，陳明更愿意成為一個裝子彈的槍膛，讓更多的子彈通過他的引導飛得更快更遠更準，變成更多“發(fā)光”的子彈。

冰冷的槍與溫暖的人

在陳明的眼神中，很難看到影視劇里描述的專屬于狙擊手的冰冷與殺氣，更多的是那種老班長式的溫和與親切。如果不是常伴他左右的那把狙擊步槍和身上的迷彩服，幾乎不會有人將陳明和狙擊“槍王”聯(lián)系在一起。

自從代理連隊指導員，上教育課成為陳明必要的工作內(nèi)容。戰(zhàn)友們喜歡聽陳明講課，是因為他總能講到大家的心坎兒里。

一次上教育課是學習“硬骨頭六連”的事跡。當播放“硬骨頭六連”副連長犧牲前給未出生的兒子寫信時，陳明想起了自己連隊的一些新兵——他們有的母親常年患病臥床，有的父親喪失勞動能力，有的是單親家庭……

隨即，陳明第一個上臺談了感受：“我了解到一些戰(zhàn)友的家庭很困難，卻依然無怨無悔地堅守在這遠離親人、寒冷且缺氧的雪域高原，大家的事跡同樣令人感動……”

聽著聽著，上等兵王航清哭了。又過了一會兒，他發(fā)現(xiàn)全連許多戰(zhàn)友都流淚了。

目前，陳明保持著上教育課絕不念稿的習慣。在他看來，官兵們對這種念講稿式的講課并不“買賬”——指導員在臺上念，官兵們在臺下記。

“念講課稿就像校槍，狙擊槍只是按照狙擊手的要求進行修正?！标惷髡f，官兵是有溫度的人，不是冰冷的槍。教育要達到效果，就要用情觸動官兵心靈，讓他們自己去思考，而不是機械式的抄記。

去年10月下旬，陳明接到戰(zhàn)區(qū)陸軍高級士官選取晉升考核通知，他即將晉升為二級軍士長。這意味著他要暫時離開這支臨時組建的連隊。

出發(fā)前一天，上等兵李瑞東來連部銷假。一進門，李瑞東向陳明敬了一個軍禮。

一個月前，李瑞東的奶奶去世了。陳明得知情況后，立刻安排文書去機關(guān)批假，自己則協(xié)調(diào)車輛，幫李瑞東規(guī)劃回家路線。

李瑞東和家里打完一通電話，淚流不止?？粗矍斑@一幕，陳明不由想起3年前母親離世的情景。

那時，母親突發(fā)疾病，組織立刻批了假，陳明得以見到母親最后一面?！斑@個時候及時批假會溫暖戰(zhàn)士的心?！标惷髡f。

那段時間，優(yōu)先予以批假的還有準備回家結(jié)婚的中士劉兆星。由于長時間待在高原，劉兆星看起來滿臉滄桑。

“這臉能回去結(jié)婚嗎？”陳明嚴肅地說，他特意找來一套面膜遞給劉兆星，“貼上！”

陳明盡力照顧到連里的每一個人。那天，一支特戰(zhàn)小隊在連里借宿，準備下山參加比武。陳明利用空閑時間，專門過去給他們講了比武中的注意事項。

晚上，陳明正在收拾行李，張華杰突然唱起歌：“老兵老兵你要走，老兵老兵我們會想念你呀……”連長馬新慶削了個蘋果遞給陳明，并祝他：“一路平安?！?

“又不是再也不見面了。”陳明樂呵呵地接過蘋果。

趁著還未熄燈，陳明來到體能訓練室。代理指導員以來，他每天堅持“小練兵”，以確保一名狙擊手的運動能力。

高原的夜晚格外冷，總能讓陳明想起練狙擊時的感覺：孤獨且冰冷。

初練狙擊，陳明總是一個人扛著輪胎趴在水泥地上練瞄準。狙擊不同于速射，狙擊槍幾乎不會遇到步槍速射時槍管持續(xù)發(fā)熱的情況，有的只是和地面相似的冰冷。

陳明又想起不久前，洗臉時不慎將水弄進了眼睛，整個眼眶通紅。上等兵陶義雄看到后，立刻去衛(wèi)生隊給他拿來滴眼露……

正是身邊這些看起來不足掛齒的小事，讓陳明感到心里暖暖的——這是狙擊槍無法帶來的溫度。

去年年底，陳明順利通過戰(zhàn)區(qū)陸軍高級士官選取晉升考核，成為一名二級軍士長，戴著新軍銜回到了高原駐訓地，繼續(xù)代理三連指導員。

新年伊始，三連受領(lǐng)了比去年更多的任務(wù)：進行高原體能數(shù)據(jù)測試、迎接上級檢查、組織戰(zhàn)備演練……

前不久，旅機關(guān)對三連進行了一次全面檢查?！俺闪⑷B原本是為了有一個‘中轉(zhuǎn)站’，沒想到被你們建設(shè)成了‘加油站’?！甭瞄L的這個評價讓陳明感覺心里好像“喝了蜜一樣”。

代理指導員已有8個月，對于陳明的整個狙擊生涯來說，這僅僅是一段插曲。不到一年的時間，還不足以實現(xiàn)那個“讓每個來到三連的戰(zhàn)友都能有所收獲”的“野心”。

新年到來，陳明給連里搭建了心理疏導室，設(shè)立了愛心信箱，還用木板做了個書架，用來擺放書籍和官兵們撿來的高原石頭。

這些，都是他在為實現(xiàn)新的目標做鋪墊。陳明希望在三連營造一種屬于家的環(huán)境，一個不僅是官兵身體休息的地方，更是他們心靈棲息的場所。

對自己的“小目標”，陳明滿是期待，“也許今后這個臨時成立的連隊，會成為年輕官兵軍旅生涯的一個轉(zhuǎn)折點；也許他們能夠從這里出發(fā)，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基層需要更多跨界人才

狙擊槍王走上政治工作的“前臺”，為連隊的全面建設(shè)注入了新的活力，該旅將這樣的嘗試概括為“跨界”。

事實上，這樣的跨界近幾年已越來越成為官兵認可的模式。一專多能、一崗多通、一才多用，打破專業(yè)、身份等界限，越來越多像陳明這樣的人才正在接受跨界的洗禮。

從作戰(zhàn)體系中的一個“節(jié)點”成為另一個“節(jié)點”并不是簡單的位移，陳明的經(jīng)歷給我們以啟示。正如他所做的一個比喻，倘若把一名軍人的輪廓與“體量”比作一個矩體，掌握技能是否過硬是他的高度，對職業(yè)理解與思考的深淺是他的長度，那么涉足領(lǐng)域的多少則是他的寬度。借由跨界尋求新的定位，進而為部隊開拓新路，讓個人也進入新的成長區(qū)，這正是讓陳明這樣“兵專家”跨界的內(nèi)在動因。

軍政分工不分家，新時代更需要“文武雙全”。因為打仗不問軍政、戰(zhàn)場不論分工，只要是軍人，就必須過軍事關(guān)、戰(zhàn)場關(guān)、戰(zhàn)爭關(guān)。而且，未來戰(zhàn)場對一名軍人特別是對一名帶兵人的要求更高、更全面，只要事關(guān)打贏，無論軍政哪一項都不應(yīng)缺失和“偏科”。

從陳明的跨界實踐來看，他把練狙擊時的專注嫁移到指導員崗位上，帶部隊的招法看似平淡無奇，實則靜水深流：用潤物無聲的方式給士兵以滿足感和獲得感，用“走心”“暖心”的舉措回應(yīng)官兵現(xiàn)實關(guān)切，不斷拉近和官兵們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從一名士官長轉(zhuǎn)向一名連主官，陳明變的是崗位職責，不變的是“既會做思想工作又會指揮打仗”的優(yōu)良傳統(tǒng)。

由此看來，有效跨界的本質(zhì)其實是守正出新，是人才能力的延伸。只有將專業(yè)人才的核心競爭力與基層的需求有效嫁接起來，才能在跨界競爭中贏得主動。只有擁有了大批軍政兼通的優(yōu)秀帶兵人，才能讓基層形成水激魚躍的生動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