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觀察者網(wǎng) 周弋博】

據(jù)《紐約時報》當?shù)貢r間10月5日消息，知情人士透露，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官員在上周發(fā)往世界各地情報站點的一份“絕密電報”中稱，CIA從其他國家招募來為美國從事間諜活動的人員存在大量流失，近幾年里有數(shù)十名外國線人被捕或被殺。

該電報稱，CIA如今一直受到“糟糕的間諜技術”“對情報來源的過分信任”“對外國情報機構的低估”“對發(fā)展線人時的風險忽視”等問題的困擾，呈現(xiàn)出“任務大于安全”的情況。與此同時，CIA聲稱，俄羅斯、中國、伊朗和巴基斯坦等國的情報機構一直在追捕CIA的線人，有時還成功將他們轉化成雙重間諜。

報道還引述多位CIA前官員說法稱，現(xiàn)實中也有大量例子印證CIA“只顧任務，無視安全”的情況，而且發(fā)展線人已經(jīng)成了“CIA情報官員獲得晉升的途徑”，但“如果特工（線人）出了問題，沒有人會為此負責”。而且，這份“絕密電報”的內(nèi)容是通常不會對外透露的保密細節(jié)，這足以表明CIA所面臨問題的嚴重性。

當?shù)貢r間9月6日，阿富汗塔利班成員在被炸毀的美國CIA基地巡邏 圖源：視覺中國

據(jù)《紐約時報》報道，知情人士所透露的這份“絕密電報”內(nèi)容非同尋常，不僅披露了CIA反間諜任務中心（counterintelligence mission center）在過去幾年里調(diào)查了數(shù)十起涉及外國線人被殺、被捕或大概率受牽連的案件，還列出了被敵對情報機構處決的特工具體人數(shù)。

不過，《紐約時報》并未指出這個“具體人數(shù)”到底是多少，而是用“數(shù)十人”（dozens）來描述CIA損失的線人數(shù)量。

報道稱，這份電報強調(diào)了CIA在全球范圍內(nèi)招募間諜（spies）時所面臨的困難——近年來，俄羅斯、中國、伊朗和巴基斯坦等國的情報機構一直在追捕CIA的線人，有時還把他們轉化成向美國提供虛假情報的雙重間諜。

此外，該電報也明確表示招募間諜是一項高風險的工作，并提出近年來一直困擾CIA的一系列問題：糟糕的間諜技術、過于相信消息來源、低估外國情報機構、在發(fā)展線人時動作過于迅速而對潛在的反間諜風險卻沒有給予足夠的關注。而這些問題可以統(tǒng)稱為“任務大于安全”（mission over security）。

該電報提醒CIA情報官員，不僅要關注線人招募問題，還要關注安全問題，包括“審查線人”和“避開敵對情報機構”。

報道引述CIA前官員的說法稱，這份電報中的內(nèi)容通常是反間諜官員不愿透露的保密細節(jié)，而這一次的披露也足以表明CIA所面臨問題的嚴重性。

美國中央情報局長威廉·伯恩 圖源：視覺中國

為何CIA的情況如此不好？《紐約時報》給出了“敵強”和“我弱”兩方面的分析。

就前者而言，報道稱，人工智能、生物識別掃描、面部識別和其他技術的運用使各國政府更容易追蹤在本國活動的美國情報人員，這使情報人員與線人的會面和溝通更加困難，也使這些國家在發(fā)現(xiàn)CIA線人方面的實力日益增強。

報道還引述CIA前官員說法稱，CIA所使用的機密通信系統(tǒng)曾遭到破壞，導致CIA在中國和伊朗的聯(lián)系網(wǎng)絡被暴露。

就后者而言，報道引述多位CIA前官員的說法印證了CIA“只顧任務，無視安全”的情況的現(xiàn)實情況。

報道稱，雖然CIA有很多方法來收集情報，以供其分析人員為政策制定者提供簡報，但世界各地的線人網(wǎng)絡仍然是其工作的核心。

然而，在線人安全性審查這塊，CIA似乎做得不太上心。

CIA前官員表示，發(fā)展新的線人是CIA情報官員獲得晉升的途徑，但他們一般不會因為出色的反間諜行動而升職——比如弄清楚一個線人是否真的在為另一個國家工作。

“說到底，如果特工（線人）出了問題，沒有人會為此負責。”CIA前特工道格拉斯·倫敦說，“有時有些事情超出了我們的控制，但也有馬虎和忽視的情況，不過那些高級職位的人從來不會對此負責?！?

另一位CIA前官員則表示，有很多例子表明，CIA過于專注于任務，以至于安全措施問題根本沒有得到適當考慮，而某些情況下，這將導致特工送命。

倫敦指出，2009年阿富汗霍斯特（Khost）的一個CIA基地爆炸事件就是一個“任務大于安全”的例子。

當時，一位約旦醫(yī)生被CIA說服打入基地組織內(nèi)部，但實際上他早已轉而反對美國。

最終，該醫(yī)生利用CIA的信任在未經(jīng)搜查的情況下進入CIA基地并引發(fā)了一場自殺式襲擊，導致7名CIA雇員死亡。

“我們是如此急切地想要搞出一個大成果?！眰惗卣f，“這些其實都是諜報失誤。”

2009年12月30日，美國CIA在阿富汗霍斯特的基地查普曼營遭遇自殺式襲擊

由于工作任務的變化，如今CIA情報人員的技能也開始生疏了。

報道稱，在過去20年里，CIA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恐怖主義威脅以及阿富汗、伊拉克和敘利亞的沖突上，而如今需要將工作中心轉向?qū)κ謬业那閳笫占绕涫钦咧贫ㄕ咭蟾嗟亓私庵袊投砹_斯的時候。

不過，一些CIA前官員認為，由于在此前反恐任務中對線人依賴的時間太久了，CIA“挫敗敵對情報機構”的技能已經(jīng)變得生疏，“發(fā)展、培訓和指導情報人員與監(jiān)視外國政府，在某些方面上與在恐怖分子網(wǎng)絡內(nèi)部發(fā)展線人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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