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之旅”，也是解決問題之旅

在德國大選進入倒計時之際，默克爾從7月開始先后訪問了英國、美國、俄羅斯、烏克蘭、波蘭、塞爾維亞、阿爾巴尼亞、法國等國家，這一系列出訪被外界視為她的“告別之旅”或者說“謝幕之旅”。

在美國對俄羅斯實施新制裁、阿富汗政局突變、英美澳達成三邊安全協(xié)議之際，大國關系的不確定性日益增加，因此默克爾的這些旅程也變得特別引人注目。

俄美歐關系的復雜微妙在默克爾的旅程中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值得一提的是，9月10日晚，默克爾還特意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通了電話。

崔洪建認為，默克爾到訪和通話的國家都是當前和今后一段時間里對德國外交有重要影響的國家。其中包括了像中美俄這樣的大國，這說明默克爾要在大國關系當中為德國外交尋求一個穩(wěn)定的框架，這是她“告別之旅”很重要的一個方面。

2021年7月，默克爾訪問美國，和拜登會面 圖源：澎湃影像

另外，這也是一趟“解決問題”之旅。大國關系里的問題和其他國家也是有聯(lián)系的，崔洪建拿“北溪2號”舉例，串起了默克爾“穿梭外交”中的“生意”：

“她先去美國和拜登討論，雙方在‘北溪2號’上達成一個妥協(xié)，美國暫時放行‘北溪2號’，但是附加了條件。有了這個妥協(xié)之后，默克爾接著去俄羅斯和普京談，她實際上在給未來的俄德關系找到一個支點，這樣一來，大國關系的穩(wěn)定就有了基礎。和美俄談完之后，烏克蘭和波蘭肯定不高興了，所以她緊接著就去了烏克蘭和波蘭，這兩個都是歐洲強烈反對‘北溪2號’的國家?！?

“她分了兩頭，在莫斯科和普京主要談‘北溪2號’放行的事兒；到基輔更多地和澤連斯基談限制性條件，今后在‘北溪2號’上還要堅持對烏克蘭的承諾，不讓烏克蘭吃虧等等。”

2021年8月，默克爾訪問俄羅斯，普京為她送花 圖源：澎湃影像

值得注意的是，默克爾“告別之旅”的第一站是英國。

對此，崔洪建分析稱：“今年是英國脫歐第一年，英歐之間還有一些后續(xù)問題沒有解決。事實上，在英國脫歐過程中，德國的態(tài)度一直是比較保守的，很想挽留英國，但是沒有成功。默克爾把‘告別之旅’的第一站選在英國說明，她今后仍想和英國建立一種密切的合作關系，即便是脫歐了，德國也不愿失去英國市場。”

“另外，英國脫歐以后實際上和歐盟之間存在比較激烈的競爭。英國更多的去拉著美國，把歐盟甩在一邊，”崔洪建認為，默克爾去英國也是想尋求英歐關系的穩(wěn)定，一方面繼續(xù)保持密切合作，另一方面避免英歐之間出現(xiàn)過度競爭。

在外界看來，默克爾在總理生涯行將結(jié)束之際四處“奔波”，主要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外交遺產(chǎn)。

對于默克爾給德國留下的外交遺產(chǎn)，崔洪建給出了三點評價：

第一，默克爾時期是德國推進國家正常化的時期，它的外交議程充滿復雜性和豐富性，在接連不斷的外交挑戰(zhàn)和探索當中，默克爾基本上形成了她比較統(tǒng)一的外交思路，今后的德國外交會不斷從默克爾這個時期留下的外交遺產(chǎn)中得到經(jīng)驗。

第二，正是由于默克爾外交的探索性，所以它在一些方面是有爭議的，比如說難民問題，實際上這個爭議也直接催化了德國內(nèi)部的變化。

第三，默克爾的外交遺產(chǎn)很大程度上是時代的產(chǎn)物，反映了時代的變化。德國在學習正常外交的過程中也在適應變化，不斷體現(xiàn)自身特色。

未來默克爾外交遺產(chǎn)的命運可能會比較復雜，一方面它會是后來者的經(jīng)驗來源，但同時也會不斷成為后來者批評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