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美國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可謂風頭出盡：她發(fā)表了針對中國的長篇大論，居然沒有提到“中國”兩字。不過雖然她沒有點中國的名，但她的講話中提及“民主”這個詞卻多達48次。

希拉里是在中國北大門外的蒙古發(fā)表上述演講的，她宣稱“蒙古的多元化民主體制”樹立了亞洲民主國家的典范。她還前所未有地提到了“民主社群”，我們聽說過牛群馬群，從沒聽說過民主社群。

并無意詆毀克林頓夫人演說的實質(zhì)內(nèi)容。關于個人自由、言論自由、不因個人信仰受到迫害，以及亞洲女權情況堪憂等各方面，她說得都對。希望下次她在利雅得（沙特首都）還能講出一樣的話。

克林頓夫人指出，亞洲部分國家在民主化方面取得了顯著的進步。她援引了美國非政府機構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的調(diào)查，宣稱在過去五年中亞洲取得的進步比世界其它任何地方都大——可能埃及解放廣場的民主斗士們不同意她的說法，不過事實上，確有若干亞洲國家邁出了走向民主的重要步伐。其中走在最前列的是緬甸：前政治犯獲釋，新聞報道重獲自由，昂山素季的反對黨全國民主聯(lián)盟獲準參加競選，并勝利進入議會。

還有其它的例子，自由之家2012年度報告中指出，泰國和新加坡放松了“管制式民主”，雖然“體制決定反對黨仍然只能在議會中占據(jù)少數(shù)席位”，但至少已允許其候選人在選舉中獲勝。泰國的政權順利交接給英拉·西那瓦領導的反對黨——雖然并不是所有的泰國人都同意這樣的說法。還有孟加拉，雖然去年民主勢頭有所回落，但在過去五年中取得了顯著的民主化成就?；蛟S還應該包括馬來西亞，馬國的政體似乎也正朝著更加開放化發(fā)展。

自由之家的排行存在爭議，它將新加坡、泰國與孟加拉、菲律賓、馬來西甲、尼泊爾、斯里蘭卡同歸為“部分自由”的國家；而根據(jù)選舉和民事自由的條件，將印度、印尼、日本、蒙古、韓國和臺灣歸為“自由”之地。阿富汗、中國、老撾、朝鮮、越南都被納入“不自由”國家之列。值得注意的是緬甸雖在近期大步向民主邁進，仍是“不自由”國家。

希拉里有理有據(jù)地反駁了民主“與亞洲價值格格不入”的論調(diào)，韓國和臺灣地區(qū)健康的民主體制均可為證。就在本周，韓國前獨裁者樸正熙之女樸槿惠宣布參加總統(tǒng)選舉。

不過，希拉里的講話中有部分內(nèi)容含糊閃爍．比如她辯稱，經(jīng)濟繁榮和政治開放相輔相成，她用日本、韓國、印尼、臺灣的例子還說明“民主社會提供了巨大的經(jīng)濟利益”。不過除了“被民主”的日本，其它幾個經(jīng)濟體在獨裁統(tǒng)治下也取得了與現(xiàn)今民主體制下同樣高速的經(jīng)濟增長。自從韓國和臺灣邁入中等收入經(jīng)濟體以來，社會變得更加多元化，或許是經(jīng)濟增長帶來了民主，而不是民主帶來了經(jīng)濟增長。

為了找出因果關系，希拉里一廂情愿地顛倒黑白。朝鮮和緬甸的獨裁體制導致了經(jīng)濟衰弱，但中國的威權政府雖未使中國邁入高生活水平國家行列，卻仍舊取得了世界最高的經(jīng)濟成就。菲律賓確實耍起了民主的把式，但其經(jīng)濟卻令人失望。新加坡作為一個僅“部分自由”的國家，其國民卻創(chuàng)造了亞洲最高的人均GDP，按購買力平評價計算，達到６萬美元。希拉里煞費苦心地想要證明民主與女權間存在相關性，但事實證明，中國婦女比亞洲大多數(shù)國家的婦女享受著更加平等的地位（生育權是一個基于國情的例外）。

希拉里的講話通篇沒有提及中國，但她說到威權國家“限制人民獲取思想和信息的自由，侵占人民言論和選舉的權力”時，她明明就是在指桑罵槐。對她來說，中國在這些方面乏善可陳，所以必須譴責。

希拉里的評論完全沒有提到中國日益改善的自由。中國在許多方面——包括信息傳播、出行自由、甚至某些抗議自由——都較二三十年前取得了長足的進步．自由之家可能會把毛時期和胡溫時期的中國都列入“不自由”國家的行列，但希拉里可以——而且應該——報以更加溫和微妙的態(tài)度．獨裁和民主體制并非那么黑白分明一刀切，下次她應該直接提出對中國的看法和意見，不要指桑罵槐。（楊晗軼 譯）